上周我参观了上海和南京，行程包括乘坐沪宁高铁。我看到的某些成就动人心魄，但也令人疑窦丛生。

　　2009年中国面临全球需求崩溃窘境，其对策是实施主要用于基础设施投资的4万亿元人民币刺激计划。3年后效果已显现出来。新式列车不仅速度快且舒适安静，南京南站简直妙不可言：490万平方英尺的面积、128部自动扶梯、太阳能发电能力超过7兆瓦，还有高度自动化的售检票系统。

　　它并非独一无二，只是中国各地建成或在建的数千个火车站、机场、地铁、高速公路、港口和其他基础设施之一。毫无疑问，基础设施发挥了作用。问题是，我看到的到底是光明前景还是不祥预兆？

　　首先，此类基础设施建设热潮大都伴随着债务产生。尚不清楚这些空荡荡的建筑、过剩产能和接受补贴的交通设施能否创造出还贷所需的收入。更令人忧虑的是，中国对基础设施促增长的嗜好没任何减缓迹象。例如南京江宁开发区正实施新规划，土地已被平整分级，地基、道路、人工湖和地铁系统也已就位。全国各地都在兴建此类开发项目。

　　我参观的一个大型高科技实验室建有宽敞的办公室，环绕四周的是精美花园和良好交通。它迄今空空荡荡，但当地官员告诉我，1500名专家将很快到位。他们的观念是“栽下梧桐树，自有凤凰来。”但最富才华的技术专家需要的不仅仅是设施齐全的办公室。他们想要的也并非是一张支票，而是一种创业文化、与前沿学术研究近距离接触以及在创业金融方面获得指导。那些建筑能否提供此类不确定因素，还要打个问号。

　　这显出中国继债务后的第二个弱点：让这些项目正常运转的业务、人员和商业来自哪里？考虑到中国人为支撑银行贷款而需抑制消费时，这个问题变得愈发明显。

　　如果说美国已陷入资产债务陷阱，那中国或许已落入难以自拔的基础设施陷阱。短期看，中国仍能继续建设热潮，但这种扩张模式并非没极限，北京知道这点。栽下梧桐树未必能引得凤凰来，开始的可能是硬着陆。